近日,一款“猜病”的小程序游戏在网络上走红,多个社交网络平台上都可看到网友分享玩该游戏的帖子。
红星新闻记者注意到,在该游戏中,用户扮演医生,AI则扮演一名病人,通过对话询问的方式,推测病人具体所患疾病的名称。不少医学生和医生也在玩该小程序,有医学生称可以将游戏作为“诊断练习题”使用。前医生李女士(化姓)告诉红星新闻记者,自己与其他几位同事也使用该小程序用以娱乐。
不过,AI模拟的病人是否准确,能否帮助培养医学生?上述前医生提及,在医学生培养中,常会设置“标准化病人”的相关考核,由志愿者等扮演病人,考察医学生问诊、检查等能力。她认为,“AI病人”与“标准化病人”以及真实问诊有一定相似度,经过调整后,“猜病”小程序或许能助力医学生培养。该小程序开发者则告诉记者,小程序的定位是娱乐和教育相结合,他们已收集了一些医学生的建议。
红星新闻记者检索发现,已有多家医院引入“AI标准化病人”,利用其帮助考核和教学。
▲资料图 图源:图虫创意
AI模拟患者病史、症状及检查结果
前医生评价其较为完整、准确
李女士曾经是一名三甲医院的医生。她告诉记者,4月中旬,她在社交平台看到有网友分享该游戏,于是自己也尝试玩了三四次。经过她的分享,一位仍在医院就职的医生也开始玩该游戏。
李女士向记者展示了其玩“猜病”的记录,“AI病人”提及自己最近出现发胖情况,她在询问其是否有乏力、盗汗、发烧等情况后,又进一步询问“最近发生了什么特别的事情吗”,AI病人答复:“最近我工作比较忙,压力有点大,可能也有点影响吧。”而后,她得出“AI病人”是“压力性肥胖”的结论,被游戏判定为“猜对了”。
▲李女士与AI病人对话记录
据李女士总结,“AI病人”有一套完整的“档案”,针对某一病症,AI会设计自己的病史、各项身体症状、近期心理及生活状态,甚至包含部分检查结果,“可以在对话中给AI病人安排血常规等检查,它会答复与病症吻合的检查结果。”
她认为,在整个游戏过程中,AI表现较为完整准确,这或许有助于培养医学生的问诊能力以及对部分病症的掌握,“问诊实际上是有一套规范化的流程,这是对医生问诊熟练程度的要求。此外,也有鉴别诊断的要求,就是逐渐排除其他疾病,最终确认可能的病症。我们在诊断时,需要考虑病人的阳性体征、阴性体征情况,而能否考虑到询问某些体征,这就比较考验医学储备。”
李女士认为,问诊是医学中的一项基本功,“问诊是很基础、常见的步骤。门诊是最常见的问诊,需要医生快速地判断出可能的病症。对于住院的患者,往往还会有更完整的问诊,形成病人的大病史,追踪了解病人的疾病状态、治疗情况。有些难以诊断的患者,在住院后,需要持续地问诊判断。”
真实问诊需考虑人文关怀及特殊成因
医学培养中已有“标准化病人”
但是,李女士认为,“AI病人”和实际的问诊还是存在差距,主要在于沟通情况方面。
“像是我问AI病人,有没有盗汗、水肿?它能够理解我在说什么。但这算是一个专业用语。实际情况中,病人未必能理解,也未必清楚自己是否有这些症状。”李女士分析,“我们更可能会问病人‘最近晚上睡觉有没有出很多汗’,或是进行身体检查,确认水肿情况。”
另外,“AI病人”还缺少了实际医疗诊断中的复杂性。李女士称,在部分科室中,患者隐瞒、说谎的情况比较常见,这就要求医生具备较强的沟通能力、判断能力,以了解到真实情况。“还有一些是特别的成因、意外的答案。比如说,患者的眼睛出现炎症,但追问后得知其有不洁性行为,这就需要考虑更多可能,而不能直接作为简单炎症治疗。目前我没有看到AI病人出现这些复杂情况。”
李女士介绍,在医学生培养过程中,往往会有“标准化病人”相关考核,是由真实的工作人员扮演病人,同样考察医学生的问诊等能力,“他们会表演得更真实一些。在进行考核时,不仅是考察医学生的专业素养,也考察其和病人的交流情况,也就是人文关怀。但是标准化病人毕竟也不是真正的病人,有些症状是没法表演出来的。”
她称,在进入规培后,医学生就需要面对更复杂的实践考察,“我们当时的规培结业考试,就不再是标准化病人了,而是真正地去面对患者问诊。在学生阶段主要进行模拟问诊,进入规培后则会大量接触真实患者。”
对于“AI病人”这个游戏,李女士认为,可以进一步调整,包括对检查方式作出限制、完善对问诊过程的评定、增加更多种类的病症等。
多家医院已使用AI标准化病人进行考核、教学
提及降低成本、提高效率
“猜病”小程序设计时是否考虑到教育功能?“AI病人”是如何设计的?红星新闻记者就此联系了该小程序开发者,开发者称,该小程序的定位是娱乐和教育相结合,具体设置上,是设置病症后让AI自动生成、每次回复少量病情、制造检查结果等。目前,已收到了不少医学生的反馈,他们也收集了一些建议。
记者查询发现,已有AI担任“标准化病人”的职责。据齐鲁医院官方微信号,2025年,山东大学齐鲁医院(第一临床学院)临床技能培训中心在住院医师规范化培训年度考核临床实践能力考核的病史采集环节,创新引入了与浪潮联合研发的齐鲁临床技能大模型AI标准化病人,“相较于传统考核方式,AI标准化病人能够同时为多名考生提供标准化的考核场景,大大提高了考核效率,降低了人力成本。”
首都医科大学宣武医院官方微信号发布消息,在2025年医学生临床技能会考暨大赛(长学制组)中,AI标准化病人应用于问诊考核,“AI系统的引入不仅强化了考核客观性,能够解决传统标准化病人培训成本高、病例库有限的痛点,更能实现考核标准的统一。”
北京大学人民医院临床能力培训中心曾公布,医院探索构建AI赋能的标准化病人教学模式,以医院四位资深标准化病人为原型,结合典型病例与临床真实语料,通过AI建模生成可用于问诊训练的虚拟患者,除了电脑操作端,还有App手机端,给学生提供不受时间和地点限制的医患沟通教学及训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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